身世之谜(上)
回到霍山,阮卿然见过霍山、岭南、江陵三派的掌门及众位师兄弟后,便告退回了偏殿。
岭南派掌门赵世安早在五日前就率一众弟子来到霍山,而今日午后,江陵派掌门孙立农也率众弟子来的霍山。至此,只有居于洛阳的华阳派和玉翎山庄还未到。
阮卿然弄丢了玉佩,也没有心情和同门师兄共进晚餐,回到房间的她,正看着手里的锦帕好一阵发呆。
屋外桂花飘香,屋内烛光摇曳。
烛光里的那张侧颜,如描摹般生动剔透,微垂的眼帘,
轻蹙的眉梢,勾勒出淡淡的愁容……
隔着窗台,范亦亭看得出神,良久未动。
这静谧的夜晚,时光恍若倒流,把他又带回到他们相遇的那一天——
五年前,玉翎山庄,上一次的五派比武大会。
比武场之外的后山湖,十五岁的少年把十二岁的少女从湖里救起,少女落水后那可怜又可爱的模样,一下子就烙印在了他心里,她边擦着脸上的水渍边向他道谢。
她先是看了眼腰间的墨色玉佩,又狼狈地从怀里取出一白色锦帕,很小心地放在掌心细细展平,还告诉他,这玉佩和锦帕都是是她极重要之物。
现在,锦帕上的雪莲犹在,可那玉佩却——
“范师兄。”蓦然抬头,阮卿然看到窗外站着的范亦亭,便去给他开了门。
范亦亭进屋后,把装了饭菜的食盒放在桌上:“我见你没来前殿用膳,就给你带过来了。”
“谢谢师兄。”阮卿然莞尔一笑。
一阵淡淡的青草香飘过,萦绕不散,甚是好闻。范亦亭目光所及之处,没看到有点燃的熏香,那这香气是从何而来?
他正奇怪时,阮卿然拿起一张泛旧的纸笺递给他,道:“师兄,你来的正好,我正有一事相问。”
范亦亭接过纸笺,见最上面题有‘九如丹’三字,再往下看是各种草药的名目,有十几种之多,便知这是一剂药方。
药方最下面注有补记:兹取至阳九味与至阴九味,集阴阳之生和,辅以清明之水,佐以白露之霜,融成此丸。每至十五月圆之前,必服之。
年十八前不可婚配。
范亦亭看着手中泛黄的纸笺,闻到有淡淡地青草香从纸笺上散开,便问道:“这便是九如丹的药方?”
“嗯。”阮卿然点头称是。
她没有与本派同门同行,而是迟了几日才到霍山,便是要取白露之霜酿制九如丹。梁屹自请留下,陪她多待了几天,待九如丹酿好后,两人才一同来了霍山。
范亦亭只当她自幼体弱,却不知,她竟需要用这九如丹调养身体。
他曾听赵世安提起过九如丹,此时看到桌上的琉璃瓶,不由拿近一看——想来这便是岭南派都熟的九如丹。
淡淡的青草香从瓶口溢出,沁人心脾,原来香气来于此!范亦亭心下释然,再瞧见阮卿然惹人生怜的模样时,心里泛起痛惜更甚以往。“此药方何来?”
“我正跟你说的正是此事。”阮卿然道:“你今日说起过,那位自称融雪谷主的人,给范师伯送来一个锦盒和一封短笺。那你看,这药方所书的字迹和那短笺的字迹,可是出自一人之手?”
字迹?范亦亭闻言一怔。
他仔细回想着昨日的事,那封短笺上的内容渐渐浮现眼前。想想那清矍遒劲的字迹,再看看手上的药方,范亦亭不禁脱口而出:“确实很像,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。”
“这,要是这样……”阮卿然闻之动容,一双眸子更现清辉:“这样看来那位融雪谷主,很可能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谁。”
“你的生身父母?”范亦亭知道阮卿然是孤儿,却不知道这锦帕及药方还能揭开她的身世之谜。
“嗯——”范亦亭既已知道滴泪雪莲之事,阮卿然也就不再隐瞒其他,向他娓娓道出了自己的身世。
十七年前的一个夜晚,因遭遇大雨,岭南派掌门赵世安夫妇延误了行程,再回到岭南派时已近深夜.还没走进大殿,就听到阵阵婴儿的啼哭声。声音时断时续,赵世安夫妇寻着声音来到不远处的山坡上,发现几片芭蕉叶下竟然藏着一个婴儿。
婴儿躺在一个竹篾蓝里,虽有芭蕉叶掩盖,但全身还是湿透了,而且哭声也很微弱。两人见状不忍,便将襁褓里的婴儿抱回了岭南派。